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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東漢《春秋》學的傳授及其特點略論(文廷海)

       

      [ 編輯:web1 | 時間:2012-04-15 09:52:11 | 推薦:曲阜優(yōu)秀商家展示 | 來源: | 作者: ]
       

      內容摘要:東漢《春秋》三傳傳授方式各異,《公羊傳》的顏、嚴二家通過博士官學、家族私授和獨立研修等方式;《左傳》通過家族私授、獨立研習;《穀梁傳》則無專家之學,傳業(yè)講習者少。為爭取統(tǒng)治者的重用,《春秋》三傳間爆發(fā)了光武帝云臺《左傳》立博士之爭、漢章帝白虎觀會議經今古文學之爭、漢靈帝何休與鄭玄《春秋》三傳長短之爭。因此,東漢《春秋》學體現出《春秋》三傳的興衰與官方的重視相聯系、《春秋》學受時代學術影響而讖緯化明顯、《春秋》學章句逐漸趨于簡省、《春秋》學對后世影響大等四個特點。

      關鍵詞:東漢;《春秋》學;三傳;傳授;特點 

      作者簡介:文廷海(1970-)男,四川安岳人。西華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教授、博士(后)。南充  637002 

      《春秋》學在西漢受到重視,《公羊傳》、《穀梁傳》以博士官學,《左傳》以在野私學,均得到講習傳授,形成不同的家派師法。西漢末的農民戰(zhàn)爭使統(tǒng)治土崩瓦解,經學體系受到破壞。東漢初,光武、明、章諸帝對經學極為重視,使中斷的經學學統(tǒng)又重新恢復起來。東漢時期的《春秋》學傳授情況如何,有何特點?學術界對東漢今古文經學、何休《公羊》學、《穀梁》學傳授等問題有所研討,但不夠全面深入。筆者將從多維角度對東漢的《春秋》學進行探析。

      一、東漢《春秋》學的傳授

      (一)《公羊》學的傳授

      東漢光武帝恢復設立十四博士,《春秋》學只有《公羊傳》的嚴、顏二博士得到朝廷的重視,取得官學地位。

      1.《嚴氏公羊傳》傳授

      (1)博士傳授

      丁恭習《公羊嚴氏春秋》,“學義精明”。光武帝初,為博士,“諸生自遠方至者,著錄數千人,當世稱大儒。”[1]歷官諫議大夫、少府,封關內侯。著名弟子有太常樓望、侍中承宮、長水校尉樊鯈、左中郎將鐘興、程曾。樓望在光武、明、章帝時期,歷官侍中、大司農、太常至左中郎將,曾入講省內,“教授不倦,世稱儒宗,諸生著錄九千余人。年八十,(漢和帝)永元十二年(100年),卒于官,門生會葬者數千人,儒家以為榮。”[2]

      樊鯈在《公羊嚴氏春秋》傳授中突出的有三點:一是審理漢明帝之弟廣陵王劉荊獄。樊鯈奏請劉荊有罪當誅,漢明帝加以阻止。樊鯈引《公羊傳》“君親無將,將而誅焉”大義為說,樊鯈以此知名當世。二是刪定《公羊嚴氏春秋》,建立自己的師法。三是“教授門徒前后三千余人”,知名者有會稽太守張霸,以及潁川李脩、九江夏勤,“皆為三公”[3]。張霸從樊鯈“受《嚴氏公羊春秋》,遂博覽《五經》。諸生孫林、劉固、段著等慕之,各市宅其傍,以就學焉”[4],建立了學術傳習群體。張霸也改造《嚴氏公羊春秋》,形成自己的特點。

      (2)家族傳授

      張霸傳其子張楷,“通《嚴氏春秋》、《古文尚書》,門徒常百人。賓客慕之,自父黨夙儒,偕造門焉,車馬填街,徒從無所止,黃門及貴戚之家,皆起舍巷次,以候過客往來之利。楷疾其如此,輒徙避之”[5],形成了較大學術影響。甄宇,習《嚴氏春秋》,教授常數百人。傳業(yè)子甄普,甄普傳子甄承,“子孫傳學不絕。”[6] 孔宙,少習家訓,“治《嚴氏春秋》”[7]。馮緄,少耽學問,習父業(yè),“治《春秋》嚴、《韓詩》倉氏”[8]。

      (3)不明學緣的獨立研習者

      周澤,“少習《公羊嚴氏春秋》,隱居教授,門徒常數百人。”[9]李章習《嚴氏春秋》,“經明教授,歷州郡吏。”[10]祝睦,“修《韓詩》、《嚴氏春秋》”[11],樊敏,總角好學,“治《春秋》嚴氏。”[12]嚴訢,“治《嚴氏春秋》馮氏章句。”[13]

      2.《顏氏公羊傳》傳授

      郅惲,“理《顏氏春秋》。”[14]張玄,“少習《顏氏春秋》,兼通數家法(嚴氏、冥氏)。……及有難者,輒為張數家之說,令擇從所安。諸儒皆服其多通,著錄千余人。”[15]《顏氏春秋》博士缺,試策第一,拜為博士。后諸生告發(fā)張玄兼說諸家《公羊》學,不宜專任《顏氏春秋》博士,被免職而亡。魯峻,“治《魯詩》,通《顏氏春秋》。”[16]可見,《顏氏春秋》學體現出學緣不明的特點。

      《公羊》學除了以上嚴、顏二家官學傳習外,學者中還有家法不明的有三人:鄭興,“少學《公羊春秋》”[17]。李育,“少習《公羊春秋》”[18]。何休,“作《春秋公羊解詁》。……又以《春秋》駁漢事六百余條,妙得《公羊》本意。”[19]

      (二)《左傳》學的傳授

      1.家族傳授

      孔奇,“博通經典,作《春秋左氏刪》。”兒子孔嘉,“作《左氏說》。”[20]

      鄭興,“少學《公羊春秋》,晚善《左氏傳》”,新莽天鳳中,率門人從劉歆講明大義,劉歆使其撰寫《左傳》條例、章句、傳詁。“世言《左氏》者多祖于興,而賈逵自傳其父業(yè),故有鄭、賈之學。”兒子鄭眾12歲從父受《左氏春秋》,作《春秋難記條例》。其后受詔作《春秋刪》十九篇。[21]

      陳欽,“習《左氏春秋》,事黎陽賈護,與劉歆同時而別自名家。王莽從欽受《左氏》學。”陳元少傳父陳欽之業(yè),為《左傳》作訓詁。[22]陳元傳馬嚴,據《東觀漢紀》載:“從司徒陳元受之。”

      賈徽,從劉歆受《左氏春秋》,作《左氏條例》二十一篇。賈逵悉傳父業(yè),弱冠能誦《左氏傳》及《五經》本文,以《大夏侯尚書》教授,雖為古學,兼通五家《穀梁》之說。《后漢書》卷36《賈逵傳》說:“尤明《左氏傳》、《國語》,為之解詁五十一篇。”但據《隋書·經籍志》載,賈逵的《春秋》學著作更多,有:《春秋左氏長經》20卷(原注:賈逵章句);《春秋左氏解詁》30卷;《春秋訓釋》1卷;《春秋左氏經傳朱墨列》1卷;《春秋三家經本訓詁》12卷。可見,賈逵是東漢時期《春秋》學名家。

      2.家法不明的獨立研習者

      馮異,“好讀書,通《左氏春秋》、《孫子兵法》。”[23]馬嚴,“能通《春秋左氏》。”[24]延篤,“少從潁川唐溪典受《左氏傳》。”[25]尹敏,“兼善《左氏春秋》。”[26]

      服虔,少入太學,作《左氏春秋傳解》,又以“《左傳》駁何休之所駁漢事六十條。”[27]賈逵的《左氏春秋傳解》在《隋書·經籍志》作《春秋左氏傳解誼》,還著錄服虔的《春秋左氏膏肓釋痾》10卷、《春秋成長說》9卷、《春秋塞難》3卷,說明服虔也是東漢研究《春秋》學的名家。

      潁容,博學多通,喜好《左傳》,“著《春秋左氏條例》五萬余言。”[28]謝該,“善明《春秋左氏》,為世名儒,門徒數百千人。建安中,河東人樂詳條《左氏》疑滯數十事以問,該皆為通解之,名為《謝氏釋》,行于世。”[29]

      (三)《穀梁》學的傳授

      東漢建立以后,《穀梁傳》不立博士。漢章帝時,雖選拔學者修習《穀梁傳》,選舉學有所成者為郎,但不為《穀梁傳》立學官,因此《穀梁傳》一直處于私學不興的地位。見于史載的《穀梁傳》學者稀少,僅尹敏“兼善《穀梁》”,賈逵“兼通五家《穀梁》之說”[30],均非專門名家。有關東漢《穀梁傳》的傳授情況,筆者有專文發(fā)表可參看。[31]

      二、東漢《春秋》三傳學之間的三次爭論

      1.光武帝云臺《左傳》立博士之爭

      光武帝建武四年(28年),尚書令韓歆上疏為《左傳》、《費氏易》立博士,下詔公卿、大夫、博士在云臺爭議。《梁丘易》博士范升指出:“《左氏》不祖孔子,而出于丘明,師徒相傳,又無其人;且非先帝所存,無因得立。”[32]列出《左傳》失誤十四事以及“不可錄”三十一事。

      《左傳》學者陳元針鋒相對,上疏認為:其一,左丘明“親受孔子,而《公羊》《穀梁》傳聞于后世”;其二,范升所言,“皆斷截小文,媟黷微辭,以年數小差,掇為巨謬,遺脫纖微,指為大尤。抉瑕擿釁,掩其弘美,所謂‘小辯破言,小言破道’者也”;其三,“建立《左氏》,解釋先圣之積結,淘汰學者之累惑,使基業(yè)垂于萬世,后進無復狐疑,則天下幸甚。”

      范升與陳元反復辯論十幾次之后,光武帝下詔立《左傳》博士。太常選博士四人,陳元名列第一。光武帝因陳元為這次爭立博士的主角,為避嫌,就以司隸從事李封為博士。但是,各方學者仍圍繞《左傳》博士之立進行爭議,《后漢書》卷36《陳元傳》稱:“于是諸儒以《左氏》之立,議論讙嘩,自公卿以下數廷爭之”。恰逢此時李封病逝,《左傳》最后沒有立成博士。

      2.漢章帝白虎觀會議經今古文學之爭

      東漢初設立十四博士,隨著時間的發(fā)展,經學學派分化愈演愈烈、經說日趨歧異,使學者無所適從,統(tǒng)治階級的意識形態(tài)需要再次統(tǒng)一。漢章帝時,在校書郎楊終的建議下,建初四年(79)召開白虎觀會議。廣平王劉羨與諸儒丁鴻、樓望、成封、桓郁、賈逵、魯恭、魏應、劉羨、李育、淳于恭、楊終、班固等將、大夫、博士、議郎、郎官及諸生、諸儒,“論定《五經》同異于北宮白虎觀,使五官中郎將魏應主承制問難,侍中淳于恭奏上,帝親稱制臨決。”[33]

      這次會議的論辨情況,《后漢書》卷36《賈逵傳》有較詳實的記錄。賈逵認為《左傳》大義有優(yōu)于《公》《穀》二傳之處。歸納《左傳》的特點有二:其一,“《左氏》義深于君父,《公羊》多任于權變”,并反復強調“《左氏》崇君父,卑臣子,強干弱枝,勸善懲惡,至明至切,至直至順”;其二,《左傳》以圖讖“明劉氏為堯后”,《左傳》有明文,“《左氏》以為少昊代黃帝,即圖讖所謂帝宣也。如令堯不得為火,則漢不得為赤”,論證漢朝建立得統(tǒng)之正。

      賈逵還指出重視《左傳》的理由:其一,《春秋》三傳不同,為了保存先王之道,故“先帝博觀異家,各有所采”;其二,《左傳》對《春秋》“其所發(fā)明,補益實多”,要求漢章帝“復留意廢學,以廣圣見,庶幾無所遺失矣。”賈逵論說雖得到漢章帝的贊同,但《公羊》學者李育在白虎觀會議上以《公羊》義辯難賈逵。這次會議持續(xù)一個月,對許多問題有了標準解答,統(tǒng)一了五經經義,由班固編寫成《白虎通義》,凡涉及《春秋》之處,大多采用《公羊傳》之義,間采《穀梁》之說,絕不用《左傳》之義,說《公羊》學說仍是《春秋》學的主流,《左傳》學在東漢中期的影響尚微。

      3.漢靈帝何休、鄭玄《春秋》三傳長短之爭

      何休(129-182)字卲公,任城樊人。《后漢書》卷79下載,何休習公羊學,“與其師博士羊弼,追述李育意以難二傳(《左傳》、《穀梁傳》),作《公羊墨守》、《左氏膏肓》、《穀梁廢疾》。”同時學者鄭玄師事第五元先,始通《公羊春秋》等,又從山東張恭祖受《左氏春秋》,對何休的著作針鋒相對,“乃發(fā)《墨守》,針《膏肓》,起《廢疾》。何休見而嘆說:‘康成入吾室,操吾矛,以伐我乎!’”[34]指責《公羊傳》的失誤,以此動搖人們對《公羊傳》的信仰,維護《左傳》《穀梁傳》的經說。兩人的論戰(zhàn)在社會上引起了巨大影響,晉人王嘉《拾遺記》卷6記載說“京城謂康成為‘經神’,何休為‘學海’。”兩人爭論的后果,因鄭玄回答何休義據通深,古文經學于是更為學理顯明,提高了《左傳》的地位,此后學者言《春秋》學,大多以《左傳》為宗主。

      三、東漢《春秋》學的特點

      1.《春秋》三傳的興衰與能否得到官方的重視有密切關系

      《公羊》學在光武帝時設立嚴、顏二博士,由于長期處于官學地位,得到朝廷的重視,以太學為基地,形成大師輩出、生徒眾多的局面。《左傳》學得到漢明帝、漢章帝等重視,“肅宗(漢章帝)立,降意儒術,特好《古文尚書》《左氏傳》。”[35]特別是《左傳》就在光武帝的強力支持下短暫設立為博士,登上了官學的地位。與《公羊傳》《左傳》都得到官方重視而發(fā)展興盛相比,《穀梁傳》博士不設,故無官學地位而缺乏經師和生徒,走向衰落,處于“失語”(Silent)狀態(tài)。因此,《穀梁傳》屬于在野私學而為人所輕,以致成“微學”而屢屢被統(tǒng)治者視為保護的對象。漢安帝二年(123年)正月,詔選三署郎及吏人能通《古文尚書》、《毛詩》、《穀梁春秋》,各一人。漢靈帝光和三年(180年)六月,詔公卿舉能通《古文尚書》、《毛詩》、《左氏》、《穀梁春秋》各一人,悉除議郎,幾無應征者,正是《穀梁》學門前冷清的真實體現。

      2.《春秋》學受時代學術影響而讖緯化明顯

      光武帝中元元年(56年)宣布圖讖于天下,“及顯宗(漢明帝)、肅宗(漢章帝)因祖述焉。自中興之后,儒者爭學圖緯,兼復附以訞言。”[36]說明讖緯在東漢時代掌握了學術的“話語霸權”(Language  hegemony)。

      《后漢書》卷36《賈逵傳》認為《穀梁傳》學者“不曉圖讖,故令中道而廢。”本文前面所敘述的樊鯈在漢明帝永平元年,與公卿雜定郊祠禮儀,“以讖記正《五經》異說”,顯然有關《春秋》三傳異同之處亦有所辨析。魏朗,“從博士郤仲信學《春秋圖緯》。”[37]荀爽著《春秋條例》,又作《公羊問》及《辨讖》。[38]賈逵“上言《左氏》與圖讖合者”。李育“嘗讀《左氏傳》,雖樂文采,……以為前世陳元、范升之徒更相非折,而所引圖讖,不據理體,于是作《難左氏義》四十一事。”[39]

      《后漢書》卷82上《樊英傳》“善風角、星筭,《河》《洛》七緯,推步災異。”注“七緯”《春秋》類:“《春秋》緯《演孔圖》、《元命包》、《文耀鉤》、《運斗樞》、《感精符》、《合誠圖》、《考異郵》、《保乾圖》、《漢含孳》、《佑助期》、《握誠圖》、《潛潭巴》、《說題辭》也。”這些《春秋》學的緯書分為四類:一是說星相、災異;二是對《春秋》的解釋發(fā)揮;三是讖語;四是神話等,大量充斥陰陽五行、占星數術、神怪妖異的內容,雖然有解釋《春秋》的作用,但論述的重點是對《春秋》的主旨作神學化的歪曲。

      3.《春秋》學章句逐漸趨于簡省

      西漢時期,劉歆批評今文經學經師“分文析字,煩言碎辭,學者罷老且不能究其一藝。”[40]班固在《漢書》卷30《藝文志·贊》也指責西漢今文經學家“務碎義逃難,便辭巧說,破壞形體;說五字之文,至于二三萬言。后進彌以馳逐,故幼童而守一義,白首而后能言。”另外,桓譚在《新論》中也談到漢代學者秦近君解析《尚書》,“能說《堯典》篇目兩字之說至十余萬言,但說‘曰若稽古’三萬言”[41],充分反映了西漢經學章句繁瑣的弊端,從東漢開始,學者開始對經學進行簡化。

      光武帝詔令鐘興“定《春秋》章句,去其復重,以授皇太子。”[42]樊鯈刪定《公羊嚴氏春秋》章句,世號“樊侯學”。張霸“以樊鯈刪《嚴氏春秋》猶多繁辭,乃減定為二十萬言,更名“張氏學”。《后漢書》卷48《楊終傳》記載,楊終通《春秋》,“著《春秋外傳》十二篇,改定章句十五萬言。”我們在前面談到嚴訢研治《嚴氏春秋》馮氏章句,唐代杜佑《通典》引《公羊說》“昔受訓云馮君八萬章句”[43],顯然“馮氏章句”比《嚴氏春秋》“樊侯學”“張氏學”更為簡省。雖然《公羊嚴氏春秋》出現了家派師法的分化,但與西漢時期《公羊傳》有“顏、嚴之學”,顏家有“泠(豐)、任(公)之學”“管(路)、冥(都)之學”,以及《穀梁傳》有“尹(更始)、胡(常)、申章(昌)、房(鳳)氏之學”[44]相比,東漢時期的《春秋》三傳學脈旁分的特點沒有得到充分發(fā)展。孔奇,“博通經典,作《春秋左氏刪》。”鄭眾受詔作《春秋刪》十九篇。據筆者考察,關于東漢《五經》簡化的活動中,伏黯通曉《齊詩》,改定章句,作《解說》九篇,但“章句繁多”,其子伏恭“乃省減浮辭,定為二十萬言”[45],這是除《春秋》學之外其他經學的唯一記載,說明東漢時期《春秋》學章句簡化的特點是最突出的。

      4.《春秋》學對后世影響大

      西漢《春秋》學,僅董仲舒《春秋繁露》有較完整的文本傳世而產生重要影響。但東漢時期的《春秋》學,《左傳》《公羊傳》均有高水平的注本。其中,《左傳》以賈逵和服虔的注本最為有名。賈逵有《春秋左氏解詁》30卷,除對文辭的音韻訓釋外,還對人物、地理、典制等典章名物進行訓解,而且還注重對《左傳》經傳的義理進行闡釋發(fā)揮,在西漢劉歆對《左傳》義理化基礎上繼續(xù)發(fā)展。由于賈逵對《左傳》思想義理的偏重,從而體現出今文經學的特點,與旁通曲證、重視文獻訓解的古文經學不同,所以東漢馬融評價賈逵的《左傳》注“精而不博”[46]。服虔作《春秋左氏傳解》31卷,其所涉及的內容極為廣泛,有字詞、天文、地理、人物、職官、祭祀、卜筮、禮儀、器物和古史、方言等等,均有訓釋。賈逵、服虔《左傳》注產生后,《隋書·經籍志》說:“諸儒傳《左氏》者甚眾……其后賈逵、服虔并為訓解,至魏并行于世。”特別是服虔注與西晉杜預《春秋左傳集解》在南北朝時期南北分庭抗禮,各有尊崇。據《隋書》卷75《儒林傳序》載:“南北所治,章句好尚,互有不同。江左……《左傳》則杜元凱。河、洛《左傳》則服子慎……大抵南人約簡,得其英華,北學深蕪,窮其枝葉。”

      何休作《春秋公羊解詁》11卷,強調以“義例”之法注解《公羊傳》,專門著作《春秋文謚例》1卷,其中“五始、三科九旨、七等、六輔、二義”是其解說《公羊傳》的總綱。他在《春秋公羊解詁》中繼承前人以“通三統(tǒng)”“大一統(tǒng)”“夷狄進至于爵”“德治”以及“災異譴告”等公羊學說,還將公羊家的“張三世”與“通三統(tǒng)”說加以整合和融會,又提出“衰亂-升平-太平”的社會進化發(fā)展模式。總之,何休通過《春秋公羊解詁》,將自己的公羊學的思想體系按照一定的邏輯完整地建立起來,使傳統(tǒng)的公羊學理論得以系統(tǒng)化、哲理化,這是對公羊學發(fā)展作出的重要貢獻。何休的《春秋公羊解詁》對后世影響很大,徐彥的《春秋公羊傳注疏》就以此為注本,成為《公羊》學的正宗。 

      注釋:

      [1][2][6][9][15][18][19][26][27][28][29][39][42][45]《后漢書》卷79下《丁恭傳》、《樓望傳》、《甄宇傳》、《周澤傳》、《張玄傳》、《李育傳》、《何休傳》、《尹敏傳》、《服虔傳》、《潁容傳》、《謝該傳》、《李育傳》、《鐘興傳》、《伏恭傳》。中華書局1965年點校本。

      [3][10][14][23][24][25][33][34][36][37][38][46]《后漢書》卷32《樊鯈傳》、卷77《李章傳》、卷29《郅惲傳》、卷17《馮異傳》、卷24《馬嚴傳》、卷64《延篤傳》、卷27《丁鴻傳》、卷35《鄭玄傳》、卷59《張衡傳》、卷67《魏朗傳》、卷62《荀爽傳》、卷60下《馬融傳》。

      [4][5][17][21][22][30][32][35]《后漢書》卷36《張霸傳》、《張楷傳》、《鄭興傳》、《鄭眾傳》、《陳元傳》、《賈逵傳》、《范升傳》、《賈逵傳》。

      [7][8][11][12][16]洪適《隸釋》卷7《泰山都尉孔宙碑》、《車騎將軍馮緄碑》、《山陽太守祝睦后碑》、卷11《巴郡太守樊敏碑》、卷9《司隸校尉魯峻碑》。中華書局1985年版。

      [13]洪適《隸續(xù)》卷3《嚴訢傳》。中華書局1985年版。

      [20]《后漢書》卷31《孔奇?zhèn)鳌贰ⅰ犊准蝹鳌贰?/p>

      [31]文廷海《學術與政治的內在互動:兩漢春秋谷梁學的命運演替》,《求索》2004年11期。

      [40][44]《漢書》卷44《劉歆傳》、卷88《儒林傳》。中華書局1975年版。

      [41]王應麟《玉海》卷37。四庫全書本。

      [43]杜佑《通典》卷46。中華書局1988年點校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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